顾蔚
美
国政府调查摩根大通雇用中国太子党一事的巨大讽刺之处在于，中国权贵阶层的下一代现在对于大型投行来说已经没那么有价值了。
曾几何时，来自中国的规模数十亿美元的首次公开募股(IPO)项目在海外一个接着一个，给投行带来滚滚财源。中国国有企业上市是太子党最能帮上忙的领域，但这一业务对投行的重要性已经大大下降，因为近来海外中国IPO市场几乎冻结。
根据Dealogic的数据，今年以来，中国企业给出的上市承销费用总共只有7,700万美元，远低于去年同期的6.5亿美元，和2010年的17亿美元。
波士顿咨询公司高级合伙人兼董事总经理邓俊豪称，市场已经从大型IPO转向了中型上市、发债和并购交易，所以现在拿业务的方式已经不同以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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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gence France-Presse/Getty Images
中国料将产生的下一个大型IPO项目是阿里巴巴集团整体上市。上图为今年5月，阿里巴巴公司的员工和家属在杭州庆祝公司成立10周年。
中国料将产生的下一个大型IPO项目是阿里巴巴集团整体上市，虽然该公司去年引入中国主权基金的投资，但创始人马云还是有最大的发言权。其B2B子公司、阿里巴巴网络有限公司2007年香港上市时，马云的私人银行经理是帮助高盛拿到项目的一个重要人物。
邓俊豪称，现在真正重要的是与企业家的关系，那些有广泛关系网的人容易成功。现在投行也没法雇到一个银行职员，能带来他们所需的一切关系。
现在更有价值的投行人士可能是在海外有丰富资源的人，而未必是中国什么领导人的子女。随着中国公司满世界寻找收购机会，可以将它们引荐给热门待售公司的人，或者可以帮助它们获得外国政府批准的人，将最有可能拿到单子。
即便中国IPO回暖，这项业务的利润也大大缩水。在2012年，中国人保36亿美元香港IPO交易产生的8,800万美元手续费，要由创纪录的17家承销商来瓜分。相比之下，在中国农业银行2010年于香港筹资104亿美元的交易中，分享其1.4亿美元手续费的只有七家银行。
中国IPO市场的另一个变化是，投资者不再急于认购中国新股，他们的话事权有所增强。现在最有价值的，是同对冲基金和私人银行客户的关系，因为也只有他们还有兴趣买中国新股。银行人士称，银行获得的报酬通常与自己卖出去多少股票挂钩。这就是为什么投行过去几年招募了一些著名的中国经济学家的原因，其看中的是他们在投资者那里的影响力。
一些高级银行家抱怨，他们再也无法找到关系网强到能够独立带来大单子的人了。监管机构、母公司、更高阶官员等利益相关方更多了，所以仅仅是国有企业董事长的子女并不能保证任何事情。政府领导人换了一届，也意味著有政府关系的人更多了，这就进一步稀释了政府关系的价值。
也许是因为金融危机过后在投行工作的回报率下降，以及对银行和官员的质疑更多，许多呼风唤雨的太子党都改行了。前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的女婿冯绍东，曾在三四年内火速成为美林中国投资银行团队的副主席，并在2006年帮助美林拿到了中国工商银行190亿美元IPO的承销权。冯绍东于2009年离开了美林，去一家中国国有基金工作。
银行对于雇用背景强大的人的风险日益也警惕起来。一些有特权背景的银行职员与其他人一样合格、努力，也有一些则不怎么来上班，金融知识甚少、英语能力不佳，只是因为他们是某人的亲戚才获得了这份工作。
一位大型投资银行的中国负责人说，许多银行现在都面对这个问题：拿这群人怎么办？一些银行开始变得聪明，拿绩效来做借口，把他们淘汰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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